第七章

第七章：攻取兹利
　　看到朱跃贵转身，爷爷对战友们说：“等一下门开了，我们就行动，先把守门的几个兵给压住了。他们都是民团的人，怕死。城墙上的可都是国民党兵，我带几个人上去，到时大家小心点见机行事。云举哥就对吕连长他们发信号，连长他们就会冲过来的。”
　　“是。”红军战士们小声的应着。
　　“嘎— — 嘎— — 嘎— —”城门慢慢的开了。
　　爷爷看到朱跃贵拿着火把，从还没有开多少的城门缝里挤了出来说：“少撑柜的你们快进去吧。”同时听到了城西那边转来了密集的枪声。
　　在城门不远处的吕连长也看到城门里有火把伸了出来，城门开一条缝。这会儿他不能太急。得等信号。他如果现在下命令冲的话，城墙上的那两挺机关枪会牺牲很多战士的。
　　“快，快，快。赤匪打来了。”朱跃贵招呼着大家快进去。城墙上守卫的国民党兵也进入了战斗状态。爷爷他们一伙很是‘害怕着急’的挤进了城。张云举乘机从朱跃贵的手中夺取了火把。朱跃贵很是吃惊的问：“兄弟，做什么呢？”
　　“不许动，我们是工农红军。不想死的都乖乖的投降缴枪。”这时大家都掏出了枪对着守门的几个民团兵，他们是乖乖的把枪放到地上，举起了手。爷爷对也是一样吓的够呛的朱跃贵说：“朱大哥，别怕，我们不杀俘虏。”
　　“哎，哎。”朱跃贵举着手应着。
　　爷爷说：“朱大哥，你放下手吧，现在你带我上去。”爷爷用枪指了一下城头上说：“我要去‘谢谢’那个当官的。”
　　朱跃贵明白爷爷的意思。就应一声：“哎。”前头就上了城楼走着。爷爷让张云举与两个红军战士留下给吕连长发信号和看着那几个俘虏，如有不老实的可以开枪击毙。都是有家有口的，那几个守城门的民团是乖乖的举起手蹲在那里。张云举握着火把伸手在门缝外挥动了两下。看到信号的吕连长命令连队进城。
　　爷爷带着八个战友跟着朱跃贵上到了城墙上。也听到城西打的很激烈。估计是中央军增兵过去了。
　　“你怎么乱带人上来了？走，走，走。下去！下去！”走在前面的朱跃贵笑嘻嘻的对着向他吼叫的那个守城的连长说：“长官，这几个兄弟说要好好的谢谢您。”爷爷的手是伸到包袱里紧握着枪的。那几个红军战士散开来站了位置。
　　那个敌连长看到了就对手下说：“看着点。”就向爷爷他们走了过去。手伸向爷爷在做着收取的手势说：“快点离开，城西那边都打起来了。”
　　爷爷走近他拿出枪对着他的腹部轻声说：“不许动，我们是工农红军。”
　　就在爷爷拿出枪的同时，朱跃贵就举手抱头蹲了下去。
　　同时一个国民党兵在喊：“长官，城外来了好多人！”
　　爷爷他们知道是吕连长他们到了。与此同时爷爷的那几个战友迅速的控制了几个火力点。也有反抗开枪的，有一个战友受了伤。控制火力点的战友马上调转机枪口，把反抗的势力给镇压了下去。爷爷把那个连长也压了过去。与那些老实的白匪蹲在一起。
　　爷爷站在城头高高的举起火把挥动着两下，这是通知大部队，爷爷他们已控制了城南门，让大部队进城 。
　　“福娃子，好样的。”比爷爷只长了四岁的吕连长就喜欢这样的喊爷爷。这时他跑上了城墙上来，拍着爷爷的肩问：“有伤亡没有？”
　　“我还不知道。”爷爷很是实在的说。
　　“说你是个娃子还真是。”
　　“翻过年我就十五了。”
　　“还不是一样的是娃子。”
　　“连长！城里来了好多增援的中央军。”一个战士跑上来报告。
　　吕连长迅速在城墙上把仅有的兵力布了防。机枪调转方向对着城内开了火。他们相信是那个营的守备军。他们只要抵抗一会儿大部队就到了。
　　现在大量的中央军都往城西去。是因为听到那边的枪炮声更密集了。
　　爷爷叫起蹲在那里的朱跃贵，给了他一支枪说：“和我们一起战斗吧。”朱跃贵不大相信爷爷会相信他。问：“你信我？”
　　“我信。”爷爷把枪递给他说：“来，拿着。看好他们。”爷爷指的是那些俘虏。
　　“哎。”朱跃贵接过了枪与看守着俘虏们的红军战士站到了一起。
　　战后爷爷问他愿不愿意加放工农红军。他说，他想回家种地去。这打仗子弹不长眼的，说不定那天命就没了。家里还有孩子和爹娘，他舍不得。爷爷也就没有再要求他加入红军了。
　　爷爷与吕连长跑下了城墙，城门已打开。城下的红军战士在张云举的部署指挥下已在掩体里对来犯之敌加以还击。爷爷与吕连长马上投入了战斗。不大一会儿大部队进了城。白匪就向城北逃跑，因为那里是他们中央军的指挥部。首先冲进城的是爷爷他们的团。团长指挥全团红军去支援付营长他们，随后而来的红军大部队，指挥兵分两路，一路尾随爷爷他们团去了城西，一路直奔城北对追杀逃军与中央军的指挥部。吕连长也指挥连队往城西杀去。
　　爷爷对吕连长说：“连长，我带几个人去警察局。把那个军火库炸了。”
　　“别。”吕连长停了下来看着爷爷说：“能不炸最好保留下来。枪支弹药对我们太重要了。”
　　“好。”爷爷应着。
　　吕连长看到前面的张云举：“举人，带上一排的战士跟福娃子走。”
　　张云举回过身来：“是。”
　　吕连长带着连队去城西了。
　　“大家跟我走。”爷爷一声令下就带头前面跑了。爷爷他们跑到警察局时，那里连个鬼都没有。枪声一响起来，值班的警察就锁门跑了。
　　警察局长听到枪响后，就窝到家里不出来。这里的军火放的不多，但是可以配备一个营的火力。当时放军火在这里时，警察局长信誓旦旦的对中央军承诺保证万无一失。其实他是相信中央军的威力，以为红军不会攻城。就算打也不会打进城的。
　　中央军就没有派兵把守，他们相信警察局的人能守住。可是他们信错了人。这个警察局长就是个怕死鬼。
　　爷爷他们砸开了警察局大门，找到放军火的仓库。搬出一挺机关机架到警察局门口。把军火给保护起来。
　　1934年12月26日红二六军团攻克了兹利县，大获全胜。
　　爷爷再一次的展现了他的军事才能，又成了英雄。贺总通令嘉奖。连队成了英雄连，付营长很是骄傲的也给爷爷他们压压兴奋。说：“这一仗打的还行。我们也牺牲了不少的同志。为了让更多的劳苦大众过上好日子，我们要更加努力的消灭白匪军。战斗到底。”
　　“战斗到底！”战士们都举起了手中的枪士气很高兴。
　　爷爷也见到了蹇先生。就是贺总的妻子蹇先任。那天贺总他们过来嘉奖特战营，就带着蹇大姐过来的。因为蹇大姐听说了爷爷的事，很想见见爷爷。
　　大家都称她蹇大姐，爷爷也那样的叫。
　　张云举说：“福堂，不对，你不能称呼蹇大姐做大姐。”
　　“就是。”吕连长说：“这样一来就与贺总差辈了。”
　　“我知道。可是不能叫大婶呀。”因为打了大胜仗，大家都很开心，爷爷也成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说：“贺总胡子那茬的。蹇大姐多好看呀。有时战事紧，贺总一嘴的胡子，就像个野猫叼鸡。”听爷爷这样说。一屋子的人全笑了。
　　贺总抽了口烟，逗着爷爷说：“看来我与你蹇大姐不般配了？”
　　爷爷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傻笑说：“不是，不是。自古以来都是英雄配美人。贺总您是大将军，是英雄。所以与大姐美人是很般配的。”
　　正喝着水的萧克被呛着了。咳着说：“这场战役你和云举是尖刀英雄。是不是也想配个小美人呀？”
　　一屋子的人谁都没有忍住：“哈哈哈。”
　　“哼。”爷爷白了萧克一眼出了屋子。后面的笑声就停不下来了。
　　这次战役总结后，付营长从指挥中心回到营部召开了干部会议。人事干部都有了新的变动，付营长提升为一团团长，吕连长提升为一团一营营长。爷爷接替吕连长的一连，张云举当一连的教导员。爷爷可不同意了：“不行。我还差的远呢。”看着身边站着的张云举说：“要不我和举哥换。我跟着他。”
　　“这是军部的命令那能随随便便就改了。”以升为营长的吕连长说。
　　“那我去对贺大叔，贺总说。”爷爷真是不想当这个一把手。
　　“算了，我去把你的意见报告给团长吧。”吕营长说：“你去见贺总越了好多级了。这点小事就不要去麻烦贺总了，我们团的干部有权解决。”后来团部的决定是：张云举任一连的连长，爷爷当连指导员。接到任命后爷爷很开心。吕营长拍着他说：“福娃子，当个连指导员看把你给高兴的。”
　　爷爷严肃认真的说：“吕营长，我现在是一团一营一连的指导员。请您以后不要在唤我娃子了。我手下有百十来号人呢。”由于国民党的围剿。那时爷爷的一个连也就有三四十个人。休战时时常是加紧“扩红。”
　　“哟。”吕营长指着爷爷笑着对张云举说：“举人，你看，马上就给我摆官架子了。
　　好，以后就称你为彭大指导员同志。”
　　爷爷说：“不是大指导员，是指导员。云举哥是一连的主官。在战事上我归云举哥管。”
　　“你看你。”吕营长指挥着爷爷说：“要求别人对自己要称呼指导员，自己却还云举哥，云举哥的喊着。你们读书人有个什么说词来着？”他拍着头说不上来。
　　“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张云举说：“意思就是。”
　　“对，对，对。”张云举还没解释就被吕营长打断了说：“意思，我懂，就是严格要求自己，宽厚的对待别人，可是到了福娃子这里，我怎么感觉意思反了。举人讲一下。”吕连长说不上来。
　　“不就是你觉得我宽于律己，严以待人了。”爷爷接上了话说：“现在又不是战斗工作时间，这样称呼是可以的。可是你是我们的上级，你又是来宣布任命的。所以，你不能那样的称呼。”
　　“呵呵，我还真是兵遇上秀才了。懒得与你们这些读书人讲。我还有事。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安排工作吧。”吕营长说完就走了，边走还边笑说：“还真是个娃子，可爱。彭指导员，嘿嘿。以后叫彭指导员。”吕连长虽然这样说，后来还是顺口的叫爷爷福娃子。爷爷也就没说什么了。
　　后来这事传到贺总那里。贺总对任弼时，萧克他们故作严肃的说：“请你们以后也不在叫我胡子。我手下还有一万多人马呢。”说完大家是哈哈大笑。因为大家都很喜欢爷爷。
　　后来，接下来的日子战事很多，可是爷爷他们连却参加的少，因为爷爷写的一手好字，被蹇大姐要去搞宣传写标语和扩红去了。有时也支前。虽说爷爷不大愿意做宣传‘扩红’的事。但是服从命令去做这件事，爷爷就会认真的去做好。时常的得到蹇大姐的表扬。那时的蹇大姐还有着身孕，一样的还在工作。
　　爷爷在一次支前送弹药时，发现那个连就剩下一个排了，爷爷和张云举果断命令他们来支前的战士马上投入战斗。这一仗打的十分坚苦。在战斗中爷爷负伤了还一直在战斗，直到援军到了，他们才撤了下来。这一仗因为爷爷和张云举的果断参战守住了阵地。而且，在战斗中表现的十分英勇。受到表彰，他们一起加入了党组织。
　　在太爷爷送货去时，爷爷还把他加入了组织的事告诉了太爷爷，太爷爷很是心慰的拍了拍爷爷的肩说：“那你现在就是你贺大叔说的那个是在党的人了，以后就要更加努力奋斗，知道不？”
　　“嗯。”得到太爷爷的赞许。爷爷很是开心。后来爷爷除了做扩红宣传外，也参加了一几次战斗。战前在开干部会时，付团长总要与他私下里讨论一下。
　　可是在一次战役中他失去了付团长。
　　那一天，爷爷他们也是去送弹药，知道是付团长的部队。弹药送到后他要求留下来参战，让张云举带着送弹药的战士们回去。付团长同意了。可是在付团长指挥作战时，一颗子弹穿透了付团长的身体。当场就倒在了地上。爷爷扑了过去。哭喊着：“付大哥，你没事的。卫生员！卫生员！”那时的付团长嘴里喷着血。以说不了话了，他抓住爷爷的手，坚定的眼神看着爷爷就咽气了。
　　爷爷抱着付团长的遗体伤痛的哭了好久。谁也掰不开。嘴里一直念着：“你不能放弃你的目标。我是你带上战场。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了。”
　　战士们都含着泪水在还击冲来的国民党中央军。
　　因为是付团长带爷爷走上战场的，这位大哥哥在战斗中对他的信任和鼓励，指挥作战方案的交流与探讨。让爷爷受益匪浅进步很快。私下里有时付团长也称爷爷做老师。
　　他对爷爷说过一次心里的一个大秘密：“等过两年，你长大了些。战斗经验也丰富了些。有你在，整个部队的文化水平我不担忧。如果那时我们都还活着，我想我可能也会当上师长了。到时，我就向贺总要你来当我的军师，就是参谋长，你说好吗？”
　　“好。”爷爷开心的说：“到时我们就可以直接与贺大叔讨论和分析敌情了。云举哥当政委。吕营长他喜欢冲锋陷阵，就给他当先锋团的团长。还有一个后备团，再来一个防守团。太好了。”爷爷很兴奋：“到时我们四个人对敌那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嘘。”付团长压下了爷爷的兴奋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谁都不要告诉，等那天到来时，我们在对别人说，这是我们的目标。”
　　“嗯。”爷爷把这事儿压到了心底，对张云举也没有告诉。他不能‘出卖’付团长了。付团长安葬后，爷爷站在他的墓前流着泪久久的敬着军礼。谁也劝不回。
　　贺总走来问爷爷：“福娃子，付团长有什么目标？可以告诉我吗？”爷爷对贺总敬了礼，告诉了贺总，付团长与他的大秘密。那天贺总没有抽烟。而是抱着爷爷说：“福娃子，好好干。等过几年，你长大些，你战斗经验也丰富了。我一定让你当上师参谋长，军参谋长，到时你就可以告慰付团长的在天之灵了。”
　　“嗯。”爷爷应着贺总，抬眼看他时，贺总一颗泪水滴在了爷爷的脸上，与爷爷的泪水合为一起流下了爷爷的脸颊。在场的人没有不感动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