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銀鉤鐵畫

都市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得不自然,可是却没有丝毫虚拟的气息。   气温里依旧氤氲着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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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雨里的罂粟花 by 銀鉤鐵畫

2018-6-13 10:16

  第二章 冰河里的火焰

  这一夜,我完全没有睡好。

  或许是那一套法餐里的蒜油配龙虾、生蚝配白葡萄酒的缘故,我的那条本钱一整夜都是半勃起状态。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还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一把冷水澡,可是这样一来,就更睡不着。

  於是,这一夜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而清醒的时候,我则是拿着我手里搜藏着的两条内裤打手枪:把孙筱怜的那条黑色蕾丝丁字裤盖在龟头上套弄着、然後把美茵的那件棉质白色内裤放在脸上鼻翼前嗅着。美茵的那件上面依旧湿漉漉的,上面有她的潮水和爱液的浓厚味道,不亚於几小时前刚吃过的龙虾的气息。而至於我为什麽会拿出孙筱怜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蕾丝的质感在鸡巴上磨蹭起来确实很有快感吧。

  我在蕾丝内裤上连着射了两泡精液,然後把那东西丢在一边。但过了十分钟後,下身居然又一次勃起。

  在这一刻我真想用钥匙打开美茵的房门,直接粗暴地把醉醺醺的美茵给办了!现在这种情况,她酒精上头,我就算是破了她的处她也不见得知道,而知道了又如何?何况跟她多年相处以後,我也有信心彻底把她撩拨起来让她反抗不能;大不了我不碰她的阴穴、走後门——前面的处女地不可以让我破坏,肛门的处女交给我不行麽?实在不行,我就在阴阜上蹭蹭、或者让她用屁股沟给我夹射、用那对对儿小馒头磨蹭我的龟头给我弄射不行麽?我就想在她身上再留几发精液!

  ——但这些事情,我最後一件都没有做。

  我确实怂了,而且,我答应过不再碰她。

  一丝苦楚从心底袭来,盖过了灵魂深处的慾火。

  就这样,这一夜,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到了五点多,我再也无法在床上躺着,我便睁开了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把美茵的棉质内裤、和地板上的孙筱怜的那件精液在上面早已风乾的蕾丝内裤一并放进行李箱的夹层。我把西装重新叠了一下,放进了行李箱,接着从衣柜里找出了警服穿在了身上。

  我拎着行李箱锁好了门,站在美茵的房门口我,我盯了那扇门许久,最终也没做什麽。

  我紧接着下了楼。

  “这麽早就走?”

  “哎呦……您吓死我了!”

  没想到父亲正坐在饭桌前开着自己的手提电脑,一动不动地发呆。

  “我的天,您起这麽早干嘛?”我对老爸问道,“然後灯也不开……您这是等着耗子娶亲呢、还是观察家里有没有聂小倩呢?”

  “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父亲叹了口气,对我小声斥道。

  “您坐着多久了?”

  “从半夜十二点到现在。”父亲平静地说道。

  “一宿?……不是,我看鞋架上……陈阿姨没走啊?”

  父亲点了点头。

  “嘿嘿……她在你卧室里睡的?”

  “那你说还能在哪?这家里还有别的房间麽?难不成我让人睡地下的储物室去?”

  我笑了笑。其实陈月芳住进这家里,我很安心。她的存在,不会给美茵对父亲留下任何机会。

  我尽量藏住对父亲的醋意,对他说道:“那……您这身边有美眷相伴,您还跑客厅来守着?”

  “待不住……呵呵。”父亲想了想,对我说道:“那什麽……今天你能见到你妈妈对麽?”

  “嗯,从今以後每天都能见到。谁让我鬼迷了心窍,非要去她的手底下当官差呢,”我点了点头,“而且实际上,我昨天跟美茵吃饭的时候就遇到她了?”

  “是麽?在哪?”

  “金梦香榭丽。我这几年攒了那麽多钱,就是因为美茵想去那吃一顿。结果没想到碰到了她,这顿饭就被搅合了。所以美茵喝得有点多。 ”我刻意省去了美茵对父亲倾心的那些话。

  “美茵喝酒了?”父亲问道。

  “对。喝了一些。不过白葡萄酒,也没什麽。美茵都已经到了合法饮酒年龄了,您就别担心了。不过待会儿您可能得去敲她房门叫她起床。她今天不是还要上课麽?”

  父亲点了点头,“你这个当哥哥的也真是有心。我都不知道美茵喜欢什麽。秋岩,我这个当爸的对你俩照顾不周,你们兄妹俩的事情全靠着你,辛苦你了。”

  “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老爸。”我心说,哼,您是不知道美茵喜欢什麽,您要是知道了怕是能吓死您。 “夏雪平好像在跟什麽人约会,我和美茵昨天看见她跟一个男的去的。”

  “是麽……呵呵。挺好的。”父亲笑笑说道,“这麽多年了,她一个人生活也怪孤单的。也该找一个了。那男人怎麽样?”

  “我没太注意,看样子倒是比您小几岁。似乎挺有钱的。”

  “嗯……你今天见到她以後,替我跟她问声好。”

  我不解,然後笑了笑,“我说老爸,您到现在还想着她?呼……她当年是怎麽对您的?是怎麽对我和美茵的?您都忘了?”

  “我没有……只是毕竟夫妻一场,你去了她那里,我怎麽能不问候一下?秋岩,你妈妈当年性情大变,是因为经历了你外公你舅舅的变故才导致的。希望你以後别再记恨她。”

  “别记恨她?嗬,她对我和美茵还有您怎样先不说了、我和美茵差点因为她被人烧死在家里,也不说了;单说就因为她那个酷吏,我跟妹妹当初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成什麽样?我打架还手、进了派出所,结果她倒是二话不说直接当着那麽老多人的面儿扇了我一耳光,就这件事,我能记她一辈子。”

  “唉……”父亲叹了口气,“我也没别的意思。这以後她就是你的直属上司了,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後跟她相处的时候,可以稍稍压住点火。她一个女人在警界独当一面,也不容易。”

  “……这点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我说道,“所以您就因为这个,在这儿坐了一夜。”

  “不是。”

  “那是因为什麽?还是因为担心美茵对您和陈阿姨的事情有反感?我昨天吃饭的时候都劝过她了。您放心吧。”

  “也不是因为这个。”父亲说道,“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件事,关於命案的事情。”

  “您还在为这个事情纠结?”我有些惊讶,“您别多想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本来这方面的东西就是应该警方处理的,我会找机会跟夏雪平还有其他局里领导汇报的,到时候如果需要,还要找您帮忙。”

  “那是必须的。但是有一个漏洞,我疏忽了,你这个警校高材生也疏忽了。”

  “那是什麽?”

  父亲说着,把一摞纸交给我:“这个,你装起来吧,这是我昨天复印的东西,你是看过的,还是杀人预告和推理小说。现在时间还早,你再仔细看看,整个事情有什麽漏洞。”

  我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什麽。

  父亲说着,用手里的油笔点了点杀人预告上面的两个字,我这才发现,自己粗心了。

  ——封小明分明是死在燕江里,而不是死在家里。

  “'燕江'里……'家'里……这个我还真忽略了!”我说道,“这是不是故意的?按照您跟我讲的,以往都是先发布杀人广告,然後再发生命案。是不是刊登广告的人有意这麽做,想要混淆视听?——明明案子发生在B处,广告上却说发生在A处,从而达到一种声东击西的目的?”

  “我说不准,只是昨天突然发现的。问题在於如果是声东击西,警方已经立案了,但是在第二次的预告里,为什麽上面还说封小明是死在家里?这我就有点不理解了。还有个事情让我很在乎,所谓的'副市长侄子'和他女伴在车里被杀的事情,到现在那个推理小说也没提及半点。”

  “或许是写手故意忽略也说不定。”我想了想说道。

  “这就是需要你去查的了。”父亲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秋岩,你今後每天都在跟危险打交道,万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了。”我说道。吃醋归吃醋,父亲这些年来对我的尽心尽力,我也是一清二楚的。 “呵呵,您就别为这些事儿担心了。您还是回去再躺一会儿吧。”

  “嗯。我待会儿等美茵醒了以後,我再去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您今天不上班?”

  父亲似乎终於松了口气:“今天上午我放半天假,下午去开一个讨论会就行,晚上也没什麽事。”

  “您这真是奇了。多少年了您都没放过假了,哪怕半天假。”我对父亲笑了笑说道,然後站起身,拎起行李箱:“那您坐着,我先走了。”

  “这麽早?你等一会儿!等你陈阿姨起来,你吃完早餐你再走也不迟。”

  “我还真就得这麽早。局里公寓房屋有限,今天报导的警员干部又多,去晚了,我可就呛不着好屋子住了。”我笑了笑说,“等我先去选了屋子以後,我就在市局食堂吃。今後就得跟着人家吃大锅饭了!”

  “呵呵,大锅饭最不好吃呢。东西带齐了麽?”

  “差不多了,洗漱用具我备好了。剩下的缺什麽我再买什麽就好,反正市局隔一条街的地方就是商业区,什麽买不到啊?您就别担心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儿。”最後,父亲还是像我小时候,他每天在家目送我上学一样,对我说着一样的话。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分钟後,我到了市局办公楼。在值班室签了个到之後,值班室的师姐带着我去了接到对过的市局家属院,敲了敲9号楼一楼值班室的门。

  “7、9号楼、11号楼,都是局里单身警员的住宿楼。都归这个佟大爷管。你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找他就行。”

  “好的。”我笑了笑,等着佟大爷开门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师姐。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三,瓜子脸、身材苗条,气质跟陈嫂差不多,不过她比常人要多出一种古典美来——睫毛长长的向上弯曲;一张樱桃小口上面什麽都没涂抹,可是嘴唇厚厚得,让人有想要吻上去的冲动;鼻梁很高,但是鼻子很是小巧可爱;脸上手上肤白如脂,手指长长的,像剥去了硬衣的春笋;胸部隆起得饱满,看上去十分可人,但是风纪扣却系得严严实实,因此我并不能猜出来她的罩杯。

  虽然穿着一身现代警服,但是我却总觉得,她像是从明清古代绣像画里走出来的女子一般。

  她话不多,也并不怎麽看着我,可她说起话来的态度,却不卑不亢。看着她的面庞,我感觉似乎是见过她的,可是在哪里见过的,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想了想,对她开了个玩笑:“师姐,您住哪的?该不会也是这几栋楼里的一栋吧?”

  师姐转过头,冲我眯了眯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道:“还真教你猜对了,我跟你一栋楼。但一个月以後,我可就搬出去了。你要是想搬出去,别从师姐我这打主意了。”

  “哦?是麽?”我知道她话里有话,对我笑着,心里却开始生厌,可我这人偏偏就是嘴上不饶人:“师姐因为什麽搬出去?难不成是师姐的工资不够後勤处扣房租的了?”

  果然,她无奈地抿了抿嘴,对我说道:“一个月以後我结婚。结了婚当然就要搬出去了。”接着,她想了想,对我说道:“何秋岩是吧?你刚来咱们局里,我也没多余的喜帖,就不请你了。”

  “哎呀,师姐能把这消息告诉我,已经不见外了。恭喜恭喜!”我说道。这麽一说,她脸上的颜色才缓过来一些。 “我看师姐您在人事处值班,师姐您是在人事处听差的?”说实话,万一她要真是人事处的,我还真的不敢怠慢了。所有的工作单位、部门、企业,管人力资源的都是惹不起的。

  “我不是,只是轮岗值班而已。我是重案二组的。”说着,她对我伸出了纤纤玉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赵嘉霖。”

  赵嘉霖……这个名字也很耳熟,但我真心想不起来我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绝对不是我们警院或者警专,否则我不可能会不记得。

  “您好赵师姐,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我是重案一组的。”

  “我知道。你以後就是跟着夏组长的了。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夏组长的儿子。”赵嘉霖说道。

  “这点八卦师姐都知道?”我想了想,问道,“这件事,局里的人知道的多麽?”

  “不多。我也是从其他途径了解的。”赵嘉霖说道。

  “哦。那……我们夏组长,也住这三栋楼其中之一?”

  “她不住。所有二级警司以上警衔的干部,全住在外面,警员住宿本身就有限。你们夏组长住在三条街道之外的馨园小区。”

  我刚想再问些什麽,九号楼一楼值班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高勉强一米七、满头花白的老头,穿这件背心、身上还披了一件黑色马褂。他手里还拄着一根藤木拐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而且咳嗽,咳嗽的声音也很大。虽然他这样,但是一身的肌肉看起来不比我差,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佟大爷,您怎麽才开门?”

  “我不是找钥匙麽?小何一大早过来挑房间,我不得先把钥匙找到麽?”

  小何?

  “大爷,您认识我?”我看着佟大爷问道。

  佟大爷盯着我看了两眼,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总务处把你的档案给我了,上面不是有你的照片麽?我记住你的照片了。”

  “哦。”我答应到。我心里觉得还是有点古怪,但是却不知道嘴上该怎麽说。

  只听佟大爷对着赵嘉霖说道:“行了,你回去吧。这有我呢。”

  赵嘉霖跟佟大爷打了声招呼,然後离开了住宿楼。

  佟大爷看着我,笑了笑:“臭小子,跟我来吧。”

  我总觉得奇怪,佟大爷怎麽对我有一种认识了多年的感觉,而且他还把我当做忘年交;但我和他分明今天才见过第一面而已。

  我一头雾水地跟在他後面,他拄着拐棍拎着一圈钥匙,带着我进了电梯。把我领到了二楼:“喏,二楼这的201、204、206到210,全都是空的。你自己看看自己挑。看哪间号就挑那个。每一间基本上面积都一样,但是户型不同。自己看吧。”

  我顺着走廊,便看到一组套间,这套间左边是安全通道,右边是清洁物品室,对门是一面墙,旁边是走廊,这个套间里面还分成了两个小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卧室向外还有个阳台,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温馨,最重要的是,这个套间跟谁的房间都不挨着。

  “佟大爷,我就要这间了。210。”

  “呵呵,臭小子真会挑地方!”佟大爷说着,把这个房间的钥匙给了我:“本身咱们公寓的隔音就挺好,你还挑了个这个地方。看样子,你小子是想带姑娘回来快活呢!”

  佟大爷岁数大,说的话倒是比年轻人都开放。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佟大爷……您说什麽?我还是单身呢!”

  “单身又如何啊?这一共六层楼,但凡10号的屋子都是桃花位,无论男女想要走桃花运,就住这屋子就对了。刚才送你过来的小赵,她就住你楼上。这不、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之前追她的男人也不少!不过这小赵是个格外规矩的姑娘,老早就有男朋友了,因此也没理会别的男人,就跟了那麽一个。”佟大爷看了看我笑了笑,说道:“倒是你小子,一脸的风流相!”

  “佟大爷,您还会看相呢?”

  “呵呵,什麽看相!你小子从警专升学到警院的,就你们这一批警专生,还以为我不知道?个人生活一个比一个花花!还用看相?”佟大爷说着,带着我走进了210房,还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往里放着新鲜空气,接着佟大爷往沙发上一座,对我说道:“说起来,干刑警的,大部分私下里的生活也都挺丰富的。人无完人,谁都不是铁打的,吃喝玩乐、车子、女人,谁都得有点爱好不是麽?只要是别犯原则性错误、别给自己工作和社会造成损失就行。等你开始工作就知道了,别以为重案组多压抑,实际上,腔调多着呢!”

  听大爷一说,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愕然——难不成市局也像我们警专似的?不过要是真这样的话,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了,还不得跟检察院举报,说市局腐败?

  正想着,佟大爷从自己的黑色马褂兜里拿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放在嘴里,点燃後抽着,又从书房书桌上拿起一只玻璃烟灰缸,把烟灰掸在里面。接着举起烟盒,对我说道:“看你的样子还没吃呢吧?等食堂开饭、局里上班还得有一会儿。来一根?”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我倒是不反感烟味,但是我还真就没有吸过烟。

  佟大爷听了,居然有点愤怒地把烟盒拍在了茶几上,接着对我说道:“不抽烟哪行?来一根,自己点!”

  大爷的话甚至有点像是命令一般,看着他凌厉的目光,我一点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只好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用打火机自己点上。我对着烟嘴猛吸了一口,接着烟雾给我呛得不行。

  “这就对了。要不然,你以为局里给你们,尤其是男警员的屋子里配上一个烟灰缸是为了乾什麽?平时喝酒麽?”

  “酒可以喝一些。”

  “嗯。”佟大爷点了点头,对我说道:“烟这个东西要抽,虽然不能多抽,但是也得会抽;酒这东西要少喝,但也不能不喝。你说你一个当刑警的,烟不会抽、滴酒不沾,你要是真面对犯罪分子和黑社会成员的时候,你怎麽跟他们周旋?你跟他们面前讲健康原则,他们反倒是会笑你未经世事嘞!到时候,你可什麽都没办法从他们嘴里套出来。”

  “你这话说的,我就有点不同意。”看着佟大爷,我说道,“为什麽做警察的,就一定要菸酒俱全才能跟犯罪分子和黑社会进行斗争呢?”

  “嘿,我还觉得菸酒俱全还不够呢!你要是局里做财务或者後勤的,也就罢了,谁让你是要去现场、去前线的刑警呢?要是想做一个优秀刑警,还必须得心黑。”

  “心黑?”

  “没错。呵呵,就是心黑。而且要比罪犯和黑社会的心还要黑!这样你才能有信心有能力战胜过他们。不过心是黑的,魂儿可得是白的。我这麽说,你是不是有点糊涂了?——当警察的,黑白之间得拿捏得当,心黑是给你自己从这个职业中好好活下去的资本、魂白是给你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你们年轻人不总是说什麽'不忘初心'麽,就是这个道理,知道吗?”

  这种说法,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警校当初可没脚窝这些。我心里依旧对此不敢苟同,但是也只好点了点头。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大爷拄着拐棍站了起身,站在门口看着。我也有些好奇,跟着大爷站到了门口。 202房间的们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女孩,这两个女孩全都是普通白领打扮,婀娜多姿。 202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三个人都在说这话。接着,只见那男人分别跟那两个女孩舌吻了一番,两个女孩才依依不舍地跟那男人告别。大爷看过了,又回到了沙发上,对我用大拇指指了指外面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局里的常态。这小子,是经侦处的王牌警官;那俩女孩,一个是发展银行投资部的总监,一个是会计事务所的金牌审计员,都是她的女朋友。”

  “那……局里就这麽容忍警员私生活这样?”

  “哼,风纪股的人能管得了什麽?现在不像过去,现在得审查制度是只审思想行为、原则纪律、经济贪腐,至於个人生活问题,早就没人关心了。风纪股的人,在局里都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呢,他们管得了外面的风化问题、管得了内部的?何况这小子,本来就因为这两个女孩给他提供的、从自己单位里拿出来的数据资料,已经破获了本市的好几起经济犯罪案件了,还得到过上面的嘉奖,这样的人,谁能说什麽?能破案、能保护老百姓的财产和人身安全,能维护国家利益,谁还管你平时跟几个人交往、睡几个人啊?再说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同时有两个女朋友啊,而且那俩姑娘相处的还跟亲姐俩似的,这也是个本事!”

  “开眼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警校里我还以为,万事以身作则、洁身自好,用清规戒律要求自己才是好警察。”

  “呵呵,洁身自好。洁身自好这四个字,很多人都误解了。它这个词语说的不是要你乾净的像一张白纸,它说的是要让人为人处事对得起良心——只要不危害别人,都是对得起良心。万事以身作则、清规戒律——要是真正信奉这两个东西的警校毕业生,那不是去了安保局、国情部,就是去菩提山莲华寺出家当和尚去了。在市局,优秀的警察都是怪物。”

  “那按您的意思,我能成功被分配到市局来,我也是个怪物?”

  “呵呵,要我看呐,你小子现在还不是;不过有当怪物的潜质。现在你充其量,也就是小怪物崽儿。”

  “哈哈哈哈!”听了佟大爷的话,我不禁开怀大笑。佟大爷也跟着我乐呵。

  我笑罢,接着问道:“那您说说,我们夏组长也是像那个男人一样,个人生活风流麽?”

  “夏组长?你说夏雪平?”

  我点了点头。

  佟大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这麽跟你说吧,整个市局里边,最让一帮打光棍的男人们头疼的单身女警,一个就是今早你刚才碰见的赵嘉霖;另一个就是夏雪平。这俩女人都一个样,冰冷,像是从北极来的,局里有好事之人给这两人还取了个外号,赵嘉霖人称'冰格格',而夏雪平,不少人都叫她'冷血孤狼'。”

  取外号的那个人还真挺有才的,赵嘉霖一身古典气质,确实很像个郡主或者格格;夏雪平呢,看着漂亮、安静,实际上骨子里也有一股狼性。我很小的时候,电视上演《神鵰侠侣》的电视剧,那时候父亲就总开玩笑,说夏雪平跟郭襄一样,都是喝狼奶长大的。

  我这样想着,佟大爷继续说道:“不过这俩女娃子还有不同:赵嘉霖是属於那种以柔克刚的,无论别人怎麽挑逗、撩拨,她都不骄不躁,不羞不怒,该怎样还怎样,要真是惹到她了,她就直接走投诉渠道,悄无声息的把状告到人事处,或者局长、副局长那里去——你们刑警队因为这个,不少人都被严惩、下放到周围县里、甚至是乡镇派出所去了。”

  “天呐……不动声色就把人弄走,这师姐有点意思,”我心想,这女人轻易惹不得,虽说本来我对人妻或者有男朋友的女生兴趣本身就不大——当然,吴小曦是个例外,“看来我得离她远点。”

  “有的时候,话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别说说出来。说出来了,搞不好事情会往反方向走的。”

  “啊?”佟大爷的话说得我心里发毛。

  “哈哈哈哈……”佟大爷看着我窘迫的样子,笑得前仰後合,敢情这老头拿我开心。只听佟大爷继续说道:“至於夏雪平那个女娃子……嗯……这麽说吧,假如把她们俩比作吃的,那麽赵嘉霖就是一碗泰式冬阴功汤,喝的时候感觉有咸有酸,还挺可口,喝了之後从食道到胃里才感觉到一股後反劲儿的辣;而夏雪平,就是一盏四川麻辣牛油火锅,一开始就让你觉得烫口。市局年年从分配来的新警察不少、从别的地方外派、调职过来的警察也很多,这里面肯定什麽人都有,其中就不乏想要占夏雪平便宜、吃她豆腐的,但只要对方的不轨行为一暴露,夏雪平二话不说,不管当着谁的面、也不管那人有没有後台关系、在警界多大的资历,夏雪平那女娃子肯定是伸手就打;前年国际刑警派来一个白人老外顾问,之前就听说他外驻东南亚的时候,睡了当地整个警察局的女警,还有男警员的女友老婆,甚至连局长的老婆和女儿她都没放过,但就为一来这人资历太复杂、二来从外形上看就不好热,因此没人敢出头;结果这鬼佬色狼来咱们F市,在欢迎宴上盯上了夏雪平,多盯了夏雪平的屁股几眼、还摸了一下脸,夏雪平当着省厅领导的面,照着那洋鬼子的裆就猛踢了一脚。第二天一早,那洋鬼子哭着喊着就回国去了。”

  我讨厌夏雪平,但听到她把那色鬼教训了一顿,这种事情我心里极其地解恨:“那後来呢?”

  “那洋鬼子到现在,下面那玩意还不能用呢,那颗'筋骨囊'彻底被夏雪平那一脚踢碎了,他在社交网站上到处跟人得意显摆的那根'香蕉棒子'的血管也被踢裂了——这不是我瞎说的,这是国际刑警发来的问责函上说明的。”

  好麽!我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我对着钟扬的一脚来。夏雪平这“断子绝孙脚”,被我完美地继承了。

  “那她有没有受到责罚?”

  “肯定有啊。”佟大爷说道,“国际刑警一个月以後派来一个美籍亚裔顾问,对着省厅领导发了一通牢骚,省厅领导其实是不以为然的,但是事情有可能关乎到外交,所以像徵性地跟咱们市局的正副局长数落了一通。徐局长其实没跟夏雪平说什麽,甚至压根儿当这事情就像没发生;可是沈副局长倒是当着全局警员的面对夏雪平进行了着重批评。——唉,其实这点事谁心里不清楚呢?事情后来还传到了东南亚,那个白皮色狼曾经的驻地,当地的警察局还专门发来了一封邮件,含蓄地表达了感谢。你说说……这事儿弄的!”

  “那这个赵嘉霖跟我们夏组长关系好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老话讲得好啊: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这是两只母老虎啊!”

  听了佟大爷这句话以後,我忍俊不禁。

  “话说小子,你到现在还没想起我是谁来?”佟大爷突然对我问道。

  “啊?”我被这句话问懵了。

  ——我真的不记得之前见过这个老头啊!

  佟大爷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摇了摇头,“唉……也难怪。算了,想不起来不想了。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食堂该开饭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去食堂好好吃点东西。今天你刚入职,估计事情多着呢。而且你们刑警队的出生入死,在吃喝上面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其他的事情没什麽告诉你的了,电脑连的局域网,屋子里还有WIFI无线网;这卧室在里面那间是浴室洗手间,床头旁边那个门是壁橱住宿楼顶楼是棋牌室,地下室是游泳池和健身房。年轻人,该忙忙吧!老头子我,也不多跟你扯闲淡了。”

  说着,佟大爷便站了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对了,”佟大爷想了想,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要是没什麽事了,有功夫到我屋坐坐。老头子我一个人怪闷的,就想找人聊聊天。”

  “行!有功夫我找您喝酒。”

  佟大爷笑了笑,接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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